动词时态

我经常发现日本学者撰写的论文存在动词时态方面的问题。在此，我将说明学术论文中动词时态使用的一些基本要点。

1. 三个世界

学术论文中关于动词时态最重要的观念是“三个世界”，这三个世界分别是现实世界、论文中的世界及理论世界。 在一篇论文中，每个动词都是描述前述三个世界其中之一的动作、状态或环境。另外，由于在学术论文写作中，清楚明确最重要，因此每一个动词必须明确对应其所描述的世界。

选择动词时态时，首先必须确定该动词描述的是哪个世界的行为。确定合适的世界后，请思考下列标准，以选择适当的时态。

1. 现实世界

描述现实世界现象时所使用的适当时态，取决于三个因素。在说明这些因素之前，请容许我先介绍一下理解这些因素时必须具备的基本概念。一般来说，动词的作用是描述某些动作、行为或状态。现在，为了能“描述”，就必须要有主语和宾语，也就是描述的对象与被描述的对象。动词描述从主语观察到宾语展示的现象。接着，请注意，为了能进行这项描述，首先主语必须“观察”宾语。再者，任何观察都具有“方向”的特性，也就是主语观察的方向。

现在，利用上述介绍的概念，我将具体说明决定动词时态的三个因素：(1)宾语被描述的期间（“描述期间”）；(2)观察的时间点（“观察时间” ）；(3)主语观察宾语的（时间）方向（“观察方向”）。我在下表中具体说明了这三个因素与动词时态间的对应关系。

*也可以是这段期间结束的时间。
†也可结束于现在。
‡也可包含现在。

根据上表所列出的标准，通常足以确定适当的动词时态。 在前面列出的十二种时态中，只有两种时态的描述期间、观察时间与观察方向完全相同，即一般过去时与现在完成时；两者间的差异如下：现在完成时的动词所描述的动作或状态有继续存在于现在的含义，而一般过去时则没有这样的含义。

1. 论文中的世界

在一篇论文中，经常会提到在同一篇论文中进行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判断动词时态是否合适有其明确的标准，当然，仍然存在例外状况，不过通常只会使用一般过去时、过去完成时及一般现在时。区别这些用法的标准，取决于被描述的动作与描述本身的相对位置。首先，如果动词出现于所描述的动作之前，则动词应使用一般现在时。其次，如果动词出现于所描述的动作之后，则决定时态的规则取决于该动词是否出现于结论中。如果该动词并未出现于结论，则时态由动作与动词间的距离决定。如果距离很近，时态应为现在完成时；若距离很远，时态应为一般过去时。 如果动词出现于结论，而且被用来总结或详述该篇论文的内容，则一般过去时或现在完成时都很合适，但两者间还是存在些许语义上的差异。可以从一般过去时与现在完成时所表现的距离及接近程度的含义了解这些确实存在的细小差异：现在完成时表明的意思是，结论是正文的一部分；而一般过去时则表明结论和正文在某种意义上是分开的。

以下例句将说明正确的使用方法。

1. In the following section, we define the problem to be addressed.
2. Below, we prove this theorem using a method presented in Ref.[2].
3. In this paper, we /proposed a solution/have proposed a solution/ to one of the longest-standing problems in the field of economic growth.

1. 理论世界

存在于理论世界的事物，例如一种理论或其他（先前发表过的）论文内容，都被视为与时间无关。因此，当指称这样的事物或其内容时，通常必须使用一般现在时，即使理论过时，不再为人所接受。一般来说，存在于理论世界的事物时以静态的形式永久存在。 让我们思考以下几个示例。

4. Aristotle’s Theory of Universals and Plato’s Theory of Forms differ in one significant way: While the Theory of Universals asserts that a “universal” exists only in things that possess such a property, the Theory of Forms holds that an “ideal” has an existence separate from things characterized by the property it represents.
5. The paper of Chu and Zong [23] treats this problem in detail.
6. In 1913, Bohr proposed a model that describes an atom as a system consisting of a small nucleus around which electrons travel in circular orbits.

请注意，例句(6)中的动词 proposed 为一般过去时，而 describes 与 travel 均为一般现在时，这是因为前者描述的是现实世界中的事件，而后两者都是描述理论世界中的行为。

¹在此，我用较广义的方式使用“现实世界”这个短语，范围包括想象发生于现实、实体世界的假设状况与事件。
²其实至少有十四种时态，就看如何解读“动词时态”。其中的十二种以indicative mood、subjunctive mood、imperative mood、conditional mood、以及这些语气的进行时、完成时与完成进行时为代表；不过，最好不要将这些视为独立的时态，而是将其当作十二种主要时态内的子群组。出于这个原因，我们在此不具体讨论它们。剩余两项分别为“past-future”时态与“present-future”时态，范例如下：(i) I was to finish the work by the end of that day. (ii) She is to become the greatest violinist in the world. 在例句(i)中，使用过去时 was 搭配不定词 to finish，便是从过去的观点，将完成工作的动作描述为一未来事件。在例句(ii)中，透过现在时is 搭配不定词 to become，则是将未来的发展描述为目前现有的状态。不过，严格解释来说，这些都不算是独立的动词时态，而是过去时与现在时的特殊案例。最后，在动词 would、could 及 should, 的多种用法中，还有一些并未明确符合任何标准的动词时态。我们将另外考虑这些动词（撰稿中）。
³作为确定此项距离是近是远的条件，一般来说，如果需要说明执行动作位置的信息，则距离较远，如果不需要，则距离较近。以语法术语来说，这相当于是否需要用副词修饰动词来表达，例如：above、in the previous section、 in Section 2、below Eq.(4)、in the proof of Theorem 1.2。
⁴虽然理论确实会改变，但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每一种新形式的理论应被视为理论世界的独立实体，而每一种之前的理论版本都以其原有形式继续永远存在。